秦榆坐在主位,下面客位上坐着个太监,面容有些面熟,云桐双稍微思索一番,就想起这是当今圣上身旁的总管太监,心又沉了几分。
能让总管太监离g0ng亲自来此,定是圣上要亲自面见谁。
秦榆不动声se地用眼神暗示云桐双来她身边,后又转头对着那太监露出笑容。
“尹公公,真是麻烦您等这么长时间了。妾身还有一些话要嘱咐小nv,不过几句话,等说完了话,再让她随您去g0ng里也不迟。您看如何?”
尹公公也笑了,余光扫过云桐双:“夫人可是折煞老奴了,您母nv之间有话,咱也不宜留在此处,咱家去门外候着云小姐就是。不过圣上急着见小姐,希望还是您能快一些,我也好交差。”
“这是自然,多谢公公t谅。”秦榆话音一落,旁边的侍nv就上前把一兜银钱送到尹公公手旁,“这些还请公公收着,一点心意,辛苦公公奔波劳累。”
尹公公自然收下,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:“不过是听从圣命,哪里劳累。那咱家就不打扰了。”
说罢就带着下人了出门。
等屋内彻底没了旁人,云桐双才犹豫着发问。
“娘,这……”
“圣上一早派人尹公公来,要召你进g0ng,面见你。娘有预感,这决不是小事情。”秦榆握着云桐双的手,神情凝重。
她皱了皱眉,“可近日朝堂并无异动,g0ng内也没有消息传来,娘也不知道今日召你是为何事。”
云桐双看母亲也不解其中缘由,顿了顿,说:“会不会与牧玄有关。我……昨日刚与他说婚事作罢,圣上会不会因为这个召见我?”
秦榆思索一番,摇了摇头:“应该不是。定亲之事本就未有书面契约,更不曾传扬出去,圣上应该并不知晓,哪怕知晓,也不会为此特意传召。”
那还能为何事呢?
云桐双也困惑了。
她家之前在京中其实算不上显赫,父亲在职位上勤勤恳恳,虽久未升迁,可也并无大过。
但阿姐几年前一朝辅助nv帝登基,荣获大功,后又在镇守边疆、战功赫赫,她家也借此荣光,地位、声名更上一层,平日里,新帝也因阿姐的缘故对她家多加照拂。
不过云桐双自认也并没有重要到能让圣上派总管太监来接她,亲自面见她的地步。
这份突然而至荣宠让她心生不安。
秦榆感受到nv儿身t的紧绷,知晓她紧张,安抚道:“放心,你父亲虽算不上什么大官,但他为人谦和,从不轻易招惹他人,在朝中并无仇敌。无论发生什么事,都有我们在你身后,再不济也还有你姐姐,圣上器重她,必然不会委屈你。但你进g0ng务必谨慎,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,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,明白吗?”
云桐双b着自己松口气,点点头:“娘,nv儿明白,不会出错的。”
眼看着时间不多,秦榆也不敢再耽误,语速加快:“还有,若是真与你的亲事有关,你一定要否认与牧将军的婚事,所谓定亲不过是玩笑话。还有沈朝,你也不要提,圣上虽帮他洗刷了沈家的冤屈,可也并没有给他太大的官职,对他的态度不明,你万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。”
云桐双怔了怔:“……是。”
说罢,就有人前来催促,秦榆握着她的手拍了拍:“快去吧,别让人等急了。”
就这样,云桐双揣着一肚子的困惑和隐隐的不安,带着香茵一起匆忙坐上了驶向皇g0ng的马车。
她坐在马车里,努力回想着曾经家中嬷嬷曾教导过的礼仪。曾经她对这些枯燥乏味的礼仪课程毫不在意,如今真是要用上了,才顿觉慌乱,生怕一会儿殿前失仪。
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,云桐双撩开帘子,一眼望去是皇g0ng里雄伟壮观的建筑,一排排侍卫守在不同的g0ng殿旁,身姿挺拔,庄严整齐。
眼前的场景与小时候阿姐带着她来g0ng里的记忆相重叠,竟生出几分熟悉,驱散了她心中些许的惶恐。
“云小姐,我们到了。”
尹公公的声音传来。
云桐双深呼一口气,让香茵扶着她下马。
“公公,圣上今日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
去紫宸殿的路上,云桐双尝试询问。
尹公公却未曾透露半分消息:“咱家不敢擅自揣摩圣意,云小姐,等您见到圣上之后,一切自然知晓。”
云桐双问不出东西,只能作罢。
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镇定,可当真正踏入紫宸殿、看见其中富丽堂皇的装饰时,心跳便陡然剧烈起来。
她低着头,手脚都开始发软。
尹公公将她带至殿内,对着内室细声道:“陛下,云小姐已经带到了。”
“嗯,你先出去吧。”
一道温和的声音清晰地从内室传来。
尹公公退出门外,云桐双连忙跪下来,额头贴着地面: